周文韶
虽说“文章是自己的好”,但从唐宋八大家以降,怕没一个作家敢称自己的哪篇文章是完美无缺的。高考作文各地均有极少数考生满分,这凸显了语文教育和高考以分取人的弊端。
从事写作的人都知道,哪怕是各家的一部作品,其中有一两个章节读后令人回味无穷,一篇文章其中一两段让人过目难忘,就已属上品了。属极品的文章不能说没有,但那是难上加难的事。不少名家穷其一生孜孜以求,也只有一两部作品或文章传诵于世。
当然,不能要求考生在短短的一小时内写出惊人之作来,但能给个满分,初步具备以下的方方面面是题中应有之义:首先是文章立意新颖,写出人人心中所有、个个笔下所无的意境,亦即是言之有物;二是谋篇布局先后有序,条理分明;三是文章有骨有肉,写人写事形象鲜活;四是有一定的文采,而不是“文章硬如铁,读得满口血”。要全具以上方面是强考生之难,但总得八九不离十才可给个满分吧。
满分者完美无缺之谓也,因此高考作文满分实属滑稽。不过,我也体谅教育部门和老师处于如此高考制度下的苦衷,比如题目吧,试问谁敢出个“无题”的题目让考生天马行空,或许这能出些许佳作,但没一个统一的评审标尺,面对上百万份试卷,打分老师怕会争论到猴年马月,而评审标尺的僵化则导致作文教育的程式化,老师如不按高考要求授课,学生不规规矩矩地写,又怎能取得高分呢。名作家王蒙坦承:他若参加高考作文考试是会不及格的。
至于高考作文给个零分则不足为奇,有个笑话:解放前某考生面对《汉文帝致南越王赵佗书》的剖析作文无从下笔,无奈写下“文帝不知何许人,赵他更不知何许人也。”评审老师大笔一挥:“高祖文帝爸,赵佗不是他。今年考不中,明年再来吧。”
我不像老师和一些媒体对作文满分者兴高采烈,这样子的程式化教育和僵化的评审标尺能培育出文学大师来?几稀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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